当公子开明将墨雪不沾衣身亡的消息带到暗盟时,胜弦主正在竹林里弹琴。变调的尾音被生生掐断在指尖,一滴冷汗从鬓边滴落在琴弦上,发出一声颤抖的余响。
但只一瞬,胜弦主便咽下了所有情绪,对着公子开明示意道:“还请策君告知无焰此中详情”。
公子开明歪着脑袋,愤恨地跺了跺脚,叹了口气:“哀呐!就是一个名叫殊天九的仙岛夭寿死人骨头剑客,找上墨雪不沾衣挑战,可怜的小墨雪就…”
“小墨雪死的真是随意、便宜兼歹意!胜弦主你…还请节哀!”说完,公子开明收敛神情,静静地看向胜弦主。
“多谢策君,无焰知晓了。无焰尚有他事,先行告辞,策君还请自便。”胜弦主朝着公子开明略施一礼,抱着琴缓缓起身,向远处行去。
公子开明注视着胜弦主抱琴而去的背影,分明优雅依旧,却似骤添了几分风霜。
墨雪不沾衣陪伴在身边的时日虽短,胜弦主却已渐渐习惯。当那日墨雪告知苗疆有难,需再回苗疆,不再回来时,胜弦主虽略感意外,却并未多做挽留。
犹记得那日分别之时,墨雪不沾衣请她为自己弹奏一曲,胜弦主便弹奏了一首中原名曲《阳关三叠》。和着琴声,墨雪不沾衣向魍魉栈道走去,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前,又蓦地转身,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:“无焰,你…你肯否为我摘下面纱?让我见一次你面纱下的容颜?” 。
胜弦主闻言,只是淡然一句:“既有前路,何必回头。”
墨雪不沾衣心下释然,朝胜弦主郑重作揖:“墨雪不沾衣就此拜别胜弦主——长琴无焰,后会…,“余音在琴声中掩埋。
胜弦主并没有听见墨雪不沾衣最后说的是后会有期还是后会无期,但现下已无分别,斯人已逝、故人长绝。
思绪回转之间,胜弦主又来至沉沦海边。暮色深沉,海风苦咸。她将手中之琴放在那日送别墨雪不沾衣的石桌上,遥对苗疆的方向,拨弄一曲《送友人》。
水国蒹葭夜有霜,月寒山色共苍苍。
谁言千里自今夕,离梦杳如关塞长。
一曲终了,胜弦主摘下脸上的面纱,露出隐藏于面纱下的绝世容颜,神情无恨亦无悲。
那一夜过后,沉沦海边多了一座衣冠冢。冢中唯有一张琴、一面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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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以为胜弦主对墨雪是有感情存在的,但不会是爱情,毕竟胜弦主的爱情都给了尸,但假如编剧能给与墨雪足够的时间,墨雪能得偿所愿也未可知,可惜没有如果。